【裘蝶/黄杰】【欧丽蒂丝五中】无言，全篇。
【其实是微机课时间不够一篇给割裂成了两篇。这次一下子发完它。】
“你知道吧，”裘克说，“我跟美智子是高中同学。”
杰克挑眉，不可置否。他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玻璃杯里的冰威士忌，说：
“那很长时间了。”
“就是啊啊啊啊啊啊！”裘克丧气地把毛烘烘的脑袋埋在胳膊里，
“我还没追到她！。”
杰克点点头表示这是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酒液正顺着他的食道冰到胃里，像他身旁落地窗侵过来的寒气，他从窗子往下看去，密密的雨幕里橘黄色车灯汇成一条在黑夜里闪烁的河。杰克突然感到冷，他触了触自己的胳膊，发现上面一寸一寸都起了粟。
裘克从胳膊里抬起头来往前看，目标不是杰克，他的眼神投向木质墙壁上更久远的一些东西，他目光失焦，于是杰克知道了他在回忆。
“然后呢？”杰克问道，他擅长安慰人，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作为。
“我大一的时候，美智子大三。但是她比我大五岁。”
“我跟她实在学生会里认识的，开会的时候她坐我旁边。”
“其实那时候我也没怎么喜欢她，最多把她当兄弟看。”
把美智子当兄弟——杰克回忆了一下日本女人娟秀的脸，腹诽道。然而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慢慢地喝着酒。
“有一天忘了是因为什么事儿了，我们一块儿去食堂吃饭，”裘克的兴趣突然高涨起来，“那时候人特别多，走着走着就散了，我也没在意，结果吃完饭出来后我才看见她抱着我的包站在门口，她说怕我找不到她，我问她吃饭了吗，她笑了笑，我知道她没有。”
“从那之后我就想娶她。”
裘克决然地喝了口酒。
杰克塞了张纸巾给他，裘克顺手接过来擦嘴，杰克问：
“你就这样追了美智子快十年？”
“嗨，”裘克叹道，“人一毕业就结婚了，男的是我们学生会主席。”
“之前怎么没听说他俩好了呢？”裘克兀自纳闷。
杰克吸了口气，冰酒和初秋骤然冷下来的风让他抖了一抖。
“过了两年，又离了，”裘克说，“听说是因为没孩子。”
“美智子又没工作，他妈的，就那样甩了她？”
裘克气愤地骂了一句，现在只要想想美智子那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就心痛。
接下来杰克就清楚了，美智子辗转来到五中，于是体育老师裘克就这样再遇见了她。
裘克唉声叹气“为什么美智子不喜欢我呢？”
“她可能只是没说？”
“不可能！！！”裘克大叫，“我给她说过！她根本没答应！”
“你告诉她了？”杰克皱眉，“她还没答应？”
“哎。”裘克叹气，“净拿什么年龄大了又结过婚搪塞我。她明明知道我不在意。”
杰克没再应声，他喝尽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威士忌，给失意的裘克一点缓冲时间。他酒量不错，能一个人坐着喝很久，有哈斯塔在旁边的时候会醉的快一点，他噙了块儿冰压在舌尖，等它溶化后开口，
“可是我看见美智子微信好友只有你一个？”
“什么？”
裘克如蒙大赦地抬头，随即跳起来。
“真的假的？”
杰克环视了一下四周，好在顾客早已寥寥，没人注意裘克近乎愚蠢的大喊大叫，后者正打算跨越整张桌子去揪他的衣领质问，这时杰克的手机响了。
“失陪。”
他敏捷躲过不依不挠的裘克，
“嗯，哦。这就回家。你要是忙完了的话……”
杰克顿了顿，不自觉望了望窗外漆黑如墨的雨夜，车流早已干涸，只留下远处高楼一方方的灯光，像酒里的冰块幽幽晃动。
“就来接我吧。”
裘克竖起了耳朵。
“你在门外？”
杰克立即挂了电话，揉了揉脸收起惊异的表情瞪了一眼满脸写着好奇的裘克，语气尽量平淡地询问道，
“走吧？”
一路上裘克拽着杰克的袖子反复逼问：“你看见了？你敢保证？美智子好友真的就我一个？真的？”
杰克沉默不语，猛地拉开玻璃门。
冷风呼地冲刷掉残留的温度，就连裘克都只得放开了手嘟嘟哝哝地去系扣子。
杰克听见了，但是杰克没理他。
从路旁停着的车后转过一个穿黑外套的高个儿男子，杰克冲他挥了挥手。
裘克抬起头眯了眯眼想要辨认杰克的秘密情人，等到在强烈的车灯里看清那人的脸时，他愣了。
裘克还有一颗扣子来不及系好，他一只手攥着衬衫领子另一只手颤抖地指着来人宛如电视剧里的老套情节，杰克奇怪地看着他，以为他认出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校……校…校长……。”
哈斯塔点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一无礼的问好，杰克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太像诡计得逞，他拉开车门在坐进去的前一秒对裘克笑道，
“载你一程？”
等到他们走远裘克仍然保持着攥着自己领口的姿势发呆，直到被突然细密起来的雨叫醒。
他跺了一下脚愤愤骂道：
“这王八蛋！”
随即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笑容满面哆哆嗦嗦地打字
“美智子！你睡了吗！”
哈斯塔车上不比外面暖和，甫一接触冰凉的皮坐垫时杰克感到一股电流沿着他的脊柱从头炸到尾。驾驶座上的哈斯塔心有灵犀似的把外套抛过来。
杰克满意地躲进哈斯塔的体温里却仍抱怨道：
“为什么会这么冷。”
哈斯塔却文不对题，
“这次怎么不怕别人知道了？”
“想通了，”杰克呼出一口气，路灯在他脸上交替投下光斑：“你呢？”
“无所谓。”
杰克笑了，在外套和座椅间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长长地叹道：
“回家。”
没人能挂着诡异笑容在医务室坐一整天。裘克有特权。
美智子翘着小指包药，动作蝴蝶翻花般熟练。
“裘克君有事么？”
“没有。”
“那裘克君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美智子依然心平气和。
裘克嘿嘿一笑，可双手却抓紧了外套下摆：
“喜欢你呗。”
美智子半晌未作声，然而当裘克差不多灰心的时候，几个精巧的药包被送到他面前。
“一天三次，饭后吃。”
女人声音温润如脂玉：
“裘克君昨天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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